Mongoose House Technical Edition

人工智能史话 番外篇

赛博坦(Cybertron),一颗围绕着半人马座阿尔法星运行的全金属星球,变形金刚的故乡,至尊太君(Primacron)打败了宇宙大帝(Unicron)的化身。在450万年前,汽车人和霸天虎离开了能源耗尽的赛博坦,去宇宙寻找新的能源……

赛博

赛博(Cyber),源于英文单词“Cybernetics”。“Cybernetics”则来源于希腊文“χγβεργαω”,希腊语为“舵手”。

1913年9月,夏末秋初,正值伦敦最宜人的季节。一个晴朗的午后,一位望子成龙的父亲带着儿子,迈进剑桥大学三一学院的大门。他们快步走在鹅卵石小路上,穿过艾萨克·牛顿发明微积分的房间, 途径诗人拜伦饲养宠物的小塔,踏上学院食堂的阶梯……这些昔日圣贤的场所都没能引起这位父亲的注意。此时,这位父亲心里想的却是,待会儿我要怎样介绍我儿子呢?

剑桥大学三一学院

剑桥大学三一学院

这位父亲是名叫里奥·维纳(Leo Wiener),是哈佛大学斯拉夫语讲师,他要见的人叫伯特兰·罗素(Bertrand Russell)。里奥·维纳的儿子叫诺伯特·维纳(Norbert Wiener),说里奥望子成龙绝不为过。在诺伯特·维纳小的时候,里奥就不信任社会教育,而在家自己教儿子学习。诺伯特·维纳12岁高中毕业,15岁大学毕业,18岁就取得了哈佛大学数理逻辑的博士学位。在当时是远近闻名的神童。

在诺伯特·维纳取得博士学位后,里奥认为当时美国的学术水平已经无法提供更进一步的学习,而儿子的这种惊人天赋不能白白浪费,必须去欧洲寻找更杰出的科学家来指导儿子学习(19世纪欧洲的学术水平远远超过美国,美国直到二战结束后,才确立了其科技霸主的地位)。于是里奥带着儿子来到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,这座世界上历史最悠久、最著名的学府,请求当时最顶尖的科学家罗素继续指导儿子学习。

19世纪末20世纪初,罗素在西方科学界中是神一样的存在。这不仅是因为罗素在科学上的成就,以及他比之后那些划时代的科学家们都年长一辈,更是因为罗素的爷爷是英国两代首相,罗素的教父,罗素爸爸的铁哥们,约翰·密尔(John Mill),是西方自由主义的开创人,而罗素本人也是三世伯爵(在其他科学家被冠以某某教授、某某博士的时候,罗素被称为罗素伯爵)。

这段不为人知的历史记载于《信息时代的黑暗英雄》(Dark Hero of the Information Age)作者弗洛·康韦(Flo Conway)、吉姆·西格尔曼(Jim Siegelman)。

如前所述,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,罗素欣然接受了诺伯特·维纳作为学生,在三一学院继续深造。之前,维纳取得了数学、动物学、哲学、和逻辑学的学位,在这里,罗素帮助维纳理清了未来的发展方向,并且使维纳接触到当时顶尖的科学家们。罗素还介绍维纳去另一所有着悠久历史的大学,德国的哥廷根大学继续深造。在哥廷根大学,其老师之一就是曾提到的“挖坑抓家”希尔伯特。

哥廷根大学威廉广场的大礼堂

哥廷根大学威廉广场的大礼堂

2年后,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,21岁的维纳不得不终止在欧洲的求学,回到了美国,后辗转在麻省理工学院任教。

青年维纳

青年维纳

1929年的一天,维纳找到了当时麻省理工学院的副校长万尼瓦尔·布什(Vannevar Bush),希望布什给他介绍一个学生共同做课题研究,布什就把自己的得意门生,一位中国人,李郁荣介绍给了维纳。时值李郁荣25岁,维纳35岁,从此开始,在之后的十年中,两人形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,并为我国的科学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

李郁荣的导师,万尼瓦尔·布什,是美国“科技治国”的提出者,世界第四大军火供应商雷神公司(Raytheon Co.)的创始人,曼哈顿计划(Manhattan Project,研发和制造原子弹的军事工程)的推动者。布什还有两名学生也值得一提:克劳德·香农(Claude Shannon),信息论的创始人和弗雷德里克·特曼(Frederick Terman),硅谷的创立者,后被称作“硅谷之父”。

李郁荣在麻省理工学院期间,带过一名印度学生,阿玛尔·博世(Amar Bose),后来创立了Bose音响。当时阿玛尔·博世想使用他们的研究成果创办一家公司,李郁荣建议公司名为“Bose”,也正合了阿玛尔·博世之名。这点至今仍记录在Bose音响的主页上。

这些都是后话了。

李郁荣、博世和维纳

李郁荣、博世和维纳

1930年,李郁荣博士毕业,在贝尔实验室继续工作了两年,于1932年回国,在上海电业公司任工程师。1934年李郁荣受麻省理工学院校友顾毓琇之邀,北上清华大学,担任清华大学电机工程系教授。李郁荣一到清华大学就给维纳写信,邀请维纳来清华大学访问,次年,1935年2月14日,时任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代表清华大学,清华大学数学系主任熊庆来发信给维纳,正式邀请维纳来中国做访问学者。1935年维纳欣然接受邀请,和李郁荣一起在清华大学研究第一台电子计算机(此时,世界上还没有一台真正的电子计算机,而李郁荣的导师万尼瓦尔·布什正好刚解决了机器微分的问题)。1936年维纳回国,想拉上现代计算机之父冯·诺依曼(Von Neumann)一起来清华大学研究计算机,正直准备动身之际,中日战争全面爆发,此事也只好就此作罢。

此段历史在魏宏森的《N.维纳在清华大学与中国最早计算机研究》和杨舰、戴吾三主编的《清华大学与中国近现代科技》中都有详细记载。

1936年清华大学电机系教师合影

1936年清华大学电机系教师合影 前排左起:赵友民,李郁荣,顾毓秀,维纳,任之恭,章名涛,? 后排左起:张思侯,范崇武,沈尚贤,徐范,娄尔康,朱曾赏,严睃

维纳年轻时受罗素影响很深,维纳老年回首往事时,他常常感激罗素并十分怀念剑桥和哥廷根。当年罗素把维纳领进了科学的大门,后来维纳也继承了这种精神。

1935年,维纳在清华大学研究期间,经常抽时间给中国的学生们上课。其中有一个学生,才思敏捷,数学天赋过人,这使维纳想起了自己当年向罗素求学时的光景,维纳便把这名学生推荐给自己在欧洲求学时的导师,数学家哈代(Hardy)。由于维纳的推荐,这名只有初中学历的学生步入了人类数学的殿堂,剑桥大学三一学院,跟随著名数据家哈代学习。后来这名学生学业归来,报效祖国,为我国的科学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。他的名字叫华罗庚。

1936年华罗庚在剑桥大学学习

1936年华罗庚在剑桥大学学习

基于多年在各个领域的科研工作,1948年,52岁的维纳出版了《控制论:或关于在动物和机器中控制和通讯的科学》(Cybernetics: Or Control and Communication in the Animal and the Machine)。维纳使用“Cybernetics”这个词创造了一个新的学科,中文翻译为“控制论”,但“控制”很难涵盖“Cybernetics”这个词的含义,不如直接称其为“赛博学”更好。因为这是一个包含了自动控制、传播学、电子技术、通讯工程、神经生理学、心理学、医学、语言学、人类学、社会学、数学、逻辑学、计算机科学、统计学和哲学等多种学科相互渗透的产物,是名副其实的赛~博~学~。

由于赛博学具有更高层次的哲学含义,其术语可以在各个学科之间无障碍的交流,所以不可避免的,它这种一般化的方法被肢解,被后来一些更具体的学科所取代。更甚至在今后的若干年里,赛博学不仅仅作为一门学科,更是衍生成为了一种文化:赛博空间(cyberspace)、赛博朋克(cyberpunk)、赛博装(cybergear)、赛博战(cyberwar)、赛博安全、赛博格(cyborg)、卖电脑的赛博广场、出租写字间的赛博国际、数码港(cyberport)、计算机犯罪(cybercriminal)、电子竞技(cybergame)……不一而足。

赛博朋克

赛博朋克

在哲学上,赛博学使人们开始重新思考人与机器之间的关系,把人对机器的上帝视角,拉近到平民视角,人们认识到,终将有一天,人类会制造出比自己更聪明、更具有适应性、更优良的个体,人类再次回忆起曾经被自然所支配的恐惧。

由此,也产生了两种不同的观点:一种是科技的发展可以使人类生活更美好;另一种是人类终将被机器所统治,沦为机器的奴隶。这两种观点至今乃至今后仍将争论不休。

啊~喂!不过…… 现在人类不是已经被手机统治了嘛?